严志斌:战国时期巴蜀文化双戈戟形符号的考察
嚴志斌:戰國時期巴蜀文化雙戈戟形符號的考察
严志斌:战国时期巴蜀文化双戈戟形符号的考察
摘要:巴蜀文化中双戈戟形符号出现于战国中晚期,流行时间较短。双戈戟形符号应是对双戈戟的摹写,在战国中、晚期与多戈戟实物的流行相始终。双戈戟形符号只见于铜剑与铜矛上,与
战国秦汉时期流行于四川、重庆地区的巴蜀符号约有247种,约可分为动物形、植物形、人形、器物形、建筑形、几何形等类。在器物形巴蜀符号中,有一种符号“
一 双戈戟形符号器物的年代
目前发现铸有“
铜矛14件:
1.铜矛(M14∶2),出土于四川什邡市城关战国墓M14,通长22.5厘米[1]。符号组合为:
2.铜矛(M14∶3),与前器共出于什邡市城关战国墓M14,通长22.4厘米[3]。矛骹部两侧铸15个巴蜀符号:
3.铜矛(M38∶3),什邡市城关战国墓M38出土,通长17厘米[4]。铜矛骹部两侧符号分别为:
4.铜矛,现藏于峨眉山博物馆,出土于四川峨眉县符溪乡柏香林,通长22.3厘米[7],有14个符号:
5.铜矛,出土于重庆市云阳县高阳镇李家坝遗址[8]。矛骹两侧有15个符号:
6.铜矛(M5∶19),四川宣汉罗家坝遗址M5出土,通长22.5厘米[9]。短骹矛,中脊凸圆。骹部两侧分别铸有7个相同的符号:
7.铜矛(M30∶22),出土于宣汉罗家坝遗址M30,通长27.4厘米[11]。短骹宽叶矛,其中脊圆凸直达矛尖,剖面略呈菱形。骹中部两面共铸有11个符号
8.铜矛(M31∶28),出土于宣汉罗家坝遗址M31[13]。矛骹部有14个符号:
9.铜矛(M61-1∶7),出土于宣汉罗家坝遗址M61-1[14]。矛骹部有10个符号:
10.铜矛,古越阁所藏,长21、宽3.2厘米[16]。骹部的16个符号为:
11.铜矛,广汉市文化馆藏[17],符号为
12.铜矛,四川大学博物馆藏[18],骹部一侧有7个符号:
13.铜矛,犍为县博物馆藏[19],器残,残存10个符号:
14.铜矛,宝林博物馆藏[20],为短骹矛,弓形耳,中脊凸圆,骹部有13个符号:
铜剑6件:
1.铜剑(M60①∶4),重庆市开州区余家坝(原开县余家坝)墓地M60出土,剑长41.5厘米[21]。剑身两侧有10个符号:
2.铜剑(M7∶1),出土于重庆市九龙坡区冬笋坝墓葬[22],剑身有11个符号:
3.铜剑(M9∶9),出土于重庆市涪陵小田溪战国墓M9,通长58厘米[23]。剑身两侧有12个符号:
4.铜剑,四川广元昭化宝轮院采集0∶21[24],剑身两侧有16个符号:
5.铜剑,河北保定市徐占勇达观斋藏,通长36.5厘米[25],剑身两侧有10个符号:
6.铜剑,犍为县博物馆藏[26],剑身两侧有10个符号:
综合看来,
有13种符号仅出现在青铜矛上:
有4种符号只出现在青铜剑上:
其中矛形符号
二 双戈戟形符号与多戈戟
巴蜀符号
由两件或三件戈联装组合而成的多戈戟,有二戈连装者,或称双戈戟;也有三戈连装者,或称三戈戟。多戈戟的第一戈有内,内上有穿,第二或第三戈短内无穿或无内。从考古出土情况来看,这类多戈戟多出现在楚文化区,年代集中在春秋晚期到战国中期。
春秋晚期淅川下寺楚墓M11∶17+15+14+18号戟,此戟经刘彬徽正确指出并复原[27]。年代同为春秋晚期的三戈戟还有如下诸例:淅川徐家岭M9出土多戟戈15件[28],井中伟推定它们与出土的5件铜矛共同组成5件三戈一刺戟[29]。淅川徐家岭M3∶80、M3∶81戈与M3∶49矛,2件戈均长胡二穿,援长分别为18、15.8厘米[30],当为一组。井中伟根据报告发表图像推测其当为双戈戟[31]。江苏镇江谏壁王家山墓1号戟,戟戈上通长24.6、下残长15.6、戟刺残长14.5厘米[32]。
战国时期双戈戟与三戈戟更多见。黄州汪家冲M3∶3双戈戟(图二一∶1),戟戈援长上16.8、下14.7厘米,年代为战国早期[33]。同时期的随县曾侯乙墓N.105双戈戟(图二一∶2),援长分别为17.7、16.6厘米[34];曾侯乙墓内棺E.C.11左侧壁板上绘有持双戈戟的神怪图像(图二一∶3)。
新蔡葛陵平夜君成墓出土双戈戟N.197+N.198+N.3(图二二∶1),戟戈援长分别为23.4、10.2厘米;戟刺通长14.1厘米[35]。汉阳熊家岭M18∶9双戈戟(图二二∶2),戟戈援长17.2厘米[36]。襄樊余岗团山M3∶1双戈戟,全长36.6、援长22厘米[37]。这3例年代均为战国中期。
四川地区出土的双戈戟实物略少。茂县牟托一号石棺墓出土的M1∶135为双戈戟(图二三),上下戈形完全一致,戟戈均作长条三角援,援本上下有对穿和阑,戟刺作扁锥形[38]。年代为战国晚期。茂县牟托一号石棺墓从其随葬器物组合,特别是铜罍、铜甬钟的组合来看,其文化属性应是巴蜀文化,所出铜鎛钟M1∶124上有巴蜀符号
多戈戟缺乏实战性,更可能只发挥仪仗性的功能。
三 双戈戟形符号的组合
20件有
关于巴蜀符号的性质,学术界分歧很大。李复华、王家祐认为巴蜀符号难以组成篇章词句,它可能是一种看图像以解语意的图画语意符号,因而命名为“巴蜀图语”[40]。
这些巴蜀铜矛与铜剑,符号基本组合都比较近似。如每件器物上基本都有
通过对铜矛、铜剑所铸符号的整理,排列成表二。据此可见,虽然符号的组合大体相同,但铜矛、铜剑两类器物上的符号各自的共性更强。符号
此外,很明显的是,一些形态不同的符号,有可能是同一种符号的异体。如可推测
符号组合虽然大体接近,但毕竟并不完全相同,诸器符号组合之间还存在细微差别,这也是饶有趣味的现象。以什邡市城关战国墓M14为例,M14∶2、3两件铜矛上的符号都是15个,其中
13个符号完全相同。但M14∶2上的符号
注释
[1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什邡城关战国秦汉墓地》,第85页,文物出版社,2006年。
[2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什邡城关战国秦汉墓地》,第267、269页。
[3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什邡城关战国秦汉墓地》,第85页。
[4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什邡城关战国秦汉墓地》,第156页。
[5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什邡城关战国秦汉墓地》,第267、269页。
[6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什邡城关战国秦汉墓地》,第156、159页。
[7]a.陈黎清:《四川峨嵋县出土一批战国青铜器》,《考古》1986年第11期;
b.峨眉山风景名胜区管理委员会、峨眉山旅游股份有限公司编著:《峨眉山文物》,第52~53页,文物出版社,2007年。
[8]重庆市文物局编:《三峡文物珍存——三峡工程重庆库区地面文物卷》,第72页,北京燕山出版社,2003年。
[9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宣汉罗家坝》,第66页,文物出版社,2015年。
[10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宣汉罗家坝》,第63页。
[11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宣汉罗家坝》,第119页。
[12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宣汉罗家坝》,第115页。
[13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宣汉罗家坝》,第124页。
[14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宣汉罗家坝》,第262页。
[15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编著:《宣汉罗家坝》,第256页。
[16]李学勤:《符号最多的巴蜀矛》,《文物》1995年第8期。
[17]刘瑛:《巴蜀兵器及其纹饰符号》,文物编辑委员会编:《文物资料丛刊》7,第17页,文物出版社,1983年。
[18]严志斌、洪梅编著:《巴蜀符号集成》,第143页,科学出版社、龙门书局,2019年。
[19]严志斌、洪梅编著:《巴蜀符号集成》,第174页。
[20]严志斌、洪梅编著:《巴蜀符号集成》,第183页。
[21]山东大学考古学系等:《开县余家坝墓地2001年发掘简报》,重庆市文物局、重庆市移民局编:《重庆库区考古报告集(2001卷)》,第1433~1434页,科学出版社,2007年。
[22]四川省博物馆编:《四川船棺葬发掘报告》,第50页,文物出版社,1960年。
[23]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:《涪陵市小田溪9号墓发掘简报》,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:《四川考古报告集》,第188页,文物出版社,1998年。
[24]四川省博物馆编:《四川船棺葬发掘报告》,第39、51(此页该器物编号有误,原为0∶12,实际应为0∶21)页。
[25]吴镇烽编著:《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三编》第四卷,第243页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20年。
[26]严志斌、洪梅编著:《巴蜀符号集成》,第383页。
[27]刘彬徽:《楚兵器研究(一则)》,《湖南省博物馆文集》第四辑,第63~66页,《船山学刊》杂志社编辑出版,1998年。
[28]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编著:《淅川和尚岭与徐家岭楚墓》,第173~208页,大象出版社,2004年。
[29]井中伟著:《早期中国青铜戈·戟研究》,第348页,科学出版社,2011年。
[30]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编著:《淅川和尚岭与徐家岭楚墓》,第162~168页。
[31]井中伟著:《早期中国青铜戈·戟研究》,第350页。
[32]镇江博物馆:《江苏镇江谏壁王家山东周墓》,《文物》1987年第12期。
[33]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:《湖北黄州楚墓》,《考古学报》2001年第2期。
[34]湖北省博物馆编:《曾侯乙墓》,第286页,文物出版社,1989年。
[35]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著:《新蔡葛陵楚墓》,第57、58页,大象出版社,2003年。
[36]武汉市考古队、汉阳县博物馆:《武汉市汉阳县熊家岭东周墓发掘》,《文物》1993年第6期。
[37]襄樊市博物馆:《湖北襄阳团山东周墓》,《考古》1991年第9期。
[38]茂县羌族博物馆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文物管理所:《四川茂县牟托一号石棺墓及陪葬坑清理简报》,《文物》1994年第3期。
[39]茂县羌族博物馆等编著:《茂县牟托一号石棺墓》,第34、35页,彩版一九,文物出版社,2012年。
[40]李复华、王家祐:《关于“巴蜀图语”的几点看法》,《贵州民族研究》1984年第4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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